那時候的我們,剛結束在凡歌蒂劇場的一場演出。說是演出可能有點太超過了,稱之為「讀劇」還差不多。但說是「劇」又好像有點不太對,畢竟我們讀的是小說,只是以劇場的方式去呈現它。文本是一個未完成的作品,叫做《手風琴師和他的太太》,關於一個用肺彈奏的手風琴師(對,就是他的肺),和他那個用骨頭占卜的算命師太太(對,就是她的骨頭)。
由於演出手風琴師那一次辦的不是大型藝術節,所以來的人不多。不過,人少剛好可以有比較近的交流和交心,而且演完大家都喝了我煮的正港台灣味(?) ─ 海帶芽蕃茄金針蛋花湯(哈,我每次到凡歌蒂都會煮這一百零一道湯,不知道吃過兩次以上的人會不會以為台灣只有這道湯?)(正解:應該是妳只會煮這道湯吧!) ─ 不只所有人都有吃到,還有剩呢。
演出完第二天,在花園吃過別人幫我們準備好的早餐(對呀,我們真是太好命,重點是別人幫我們準備),劇場的女主人慕卡(Mutka)說:「去湖邊走走吧!」我問:「你們不是要開會討論七月的藝術節嗎?」「對啊,就坐在湖邊開嘛!」(你們真是太好命太好命了)
於是,我們就來到湖邊了。
我到波蘭這麼久,十分飲恨的是還沒有去過君特‧格拉斯《錫鼓》的舞台卡舒貝(Kaszuby),也沒有去過千湖之國Mazury和Warmia渡假。坐車去凡歌蒂的路上,我幾乎每三分鐘就發現新大陸似地向窗外驚呼:「哇!湖耶!」,白痴到司機大哥都忍不住對我說:「我們這邊什麼不多,最多的就是湖。」(我想他的潛台詞是:「這位小姐,妳沒看過湖嗎?」)
至於為什麼會想去那裡渡假?唉呀,就像是小孩「別人有所以我也要有」那種心態嘛。既然所有波蘭人都把那裡當渡假天堂,把在湖上玩帆船當全民運動,那我應該也要去一下意思意思嘛。
好啦,回到「台灣的色彩」。我們其實一開始沒有打算參加今年的藝術節。只是剛好聽到主辦單位在聊今年的主題是Recycle(資源回收),我就忍不住和他們提起吳明益那本講太平洋垃圾渦流的小說《複眼人》。講著講著,慕卡突然打斷我:「ㄟ,你們覺不覺得,她講得很好很有趣啊?由她來用說故事的方式介紹這本書不是很好?」
於是,在三言兩語間,我們就敲定了由我在七月的劇場藝術節演出改編自《複眼人》的「三個島嶼」(Trzy wyspy)。
由於主題是回收,我那最喜歡「回收」東西的另一半谷柏威就說話了:「我有一些台灣的包裝紙,包裝罐,很有特色,很藝術,要不要拿來展展看?」老實說,我聽到這句話第一個反應是:「啊─是那好幾箱你專程從台灣寄回來的破爛嗎?」「這種破爛只有你會欣賞別人不可能會喜歡吧?」沒想到,大大出乎我意料,大家都覺得他的主意真是酷到不行(垃圾也可以變藝術)。後來我打電話給我媽,她也說:「對呀,我們台灣的包裝可是很美的!」(喔好啦,只有我一個人不懂得欣賞)
谷柏威給他的展覽取的名字叫「獻給芭蘭諾芙絲卡的樂譜」 (Partytura dla Tekli Bądarzewskiej-Baranowskiej)。這位芭蘭諾芙絲卡小姐在台灣雖然不是很有名,但是只要一提起她作的「少女的祈禱」(Modlitwa dziewicy),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!我想,在街上排隊等倒垃圾的台灣人之中,大概很少人知道這首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垃圾車之歌,竟然出自一位十九世紀波蘭女作曲家,塔克拉‧波妲潔芙絲卡‧芭蘭諾芙絲卡之手。(作者應該也想像不到,她在十九世紀那麼流行的樂曲,竟然還會穿越時空一路紅到台灣的垃圾車上)用她來給這由「垃圾」(喔不,是藝術)組成的展覽命名,應該是再恰當也不過了。
除了演出和展覽,我們在展演期間也將在劇場推出台灣攤位「桌上台灣」(Tajwan na stole),擺一些介紹台灣的書、簡章、手工藝品、電影DVD、照片、明信片…還打算現場泡烏龍茶、作龍鬚糖給觀眾嘗鮮呢。(泡茶是我泡啦,龍鬚糖可不是我作,我哪有那麼厲害)
夏天快到了 ─ 不,是已經到了(驚)。七月,又可以去凡歌蒂,這次,可是要來真的,上台作真正的「演出」了。十分期待(這可是我睽違劇場多年的Return之作呢),但也很緊張。希望一切會順利成功!
「三個島嶼」演出時間:2012/7/25
「獻給芭蘭諾芙絲卡的樂譜」、「桌上台灣」:2012/7/24-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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